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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來,滿腦子都在想什麽呢。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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顯得異常的有氛圍。

秦宅外,雲家的人來了。

看到宅子裝扮喜慶,鋪著紅地毯的模樣,自然而然的受著氛圍的影響,心情也跟著美美噠。

“還是秦老有心了,早早就做好了準備。”

雲太太下了車,踩著紅毯,一邊往四面看一邊讚賞。

“奶奶,我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,靜悄悄的,寧寧可能還沒有起來呢。”雲天景輕扶著雲老太,一邊開口。

“不早不早。”

客廳的秦老聽到聲音,趕忙起身,在看到雲家四人的時候,笑呵呵的看著他們。

“你們來早了,老九這孩子還沒起呢。”

雲老太笑了笑,“秦老,都是過來人,無妨,說不定晚著晚著金孫就來了呢。”

說罷,兩人相視之後,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。

雲天景聽著這兩人的對話,不由得嘴角抽了抽。

他起的晚了,那就是懶,他們起的晚了那就是造福後代,擦,現在的單身狗不僅對不起家人還地不起國家啊。

幾人進了客廳,秦老親自煮茶。

“秦老,安爸爸你是見過的,跟我們說說安爸爸性格如何,等會見了面,我們也好對癥下藥啊。”開口的還是雲老太。

雲正宇夫婦安靜的坐在旁邊,聽著他們兩老談話,也不說話。

因為,雲老太這嘴巴快的很,只要有話說,你插嘴的機會都沒有。

“你別擔心,安爸爸很好相處,人也實在,倒是安瑞,性子有點像榮崢。”

秦老的話一說完,榮崢的聲音就在外面響了起來,“誰在說小爺的壞話。”

門外,榮崢一身破洞牛仔衣,黑色墨鏡,雙手插著口袋,整個人斜在門口上看著客廳的一夥人。

在看到雲天景的時候,他流裏流氣的吹著口哨,繼而低下頭,手指一扣,墨鏡滑下,露出一雙眼睛。

“你又在說小爺的壞話了?”榮崢看著雲天景。

看著榮崢一副小混混的模樣,雲天景看都沒有看他,把臉微微側過去。

“喲…”榮崢叫了起來,走到雲天景的旁邊,一屁股就做了上去,“阿景,幾日不見,我好想你啊,你想我了沒有呀。”

屁股一直擠著雲天景,雲天景無奈,只好擡著屁股。

我想你妹,雲天景心裏暗罵。

雲老太看著榮崢如此,笑道,“還真是個猴子,聽說寧寧的弟弟安瑞性子很像你?”

榮崢看起來吊兒郎當沒有個型兒,但如今也是正經的公司負責人了,人活著,千姿百態,只要本性不壞便好。

“哈…”榮崢耍酷的摘下墨鏡,“他是我的關門弟子,當然是得我真傳的。”

“別把他帶壞了,不然你九叔也不會坐視不理的。”

聽言,榮崢更是笑的騷包,“名師出高徒,有我這麽優質的人帶著,安瑞以後絕對是個人才的,您就放心吧。”

秦老看他把牛吹上天的樣子,忍不住開口了,“行啦,打電話問問安瑞他們到哪了,也好安排時間去接應。”

榮崢看了看表,“半個小時後東站旁邊的廣場上接人便好。”

進來的時候,他已經跟安瑞通過電話了,按照高鐵到站時間,半個小時後去接應,時間剛剛好。

榮崢是個不安分的主,坐在雲天景的旁邊,那手啊,老是動來動去的,雲天景心裏有氣,這小子是故意的吧?

居然摸他,奶奶的。

半個小時後動身,那時間也快了,只是主角遲遲不出來,幾人不由得又往樓上瞄了。

“老九在搞什麽,這麽遲還沒有下來。”秦老不耐煩了。

為表示熱烈歡迎,秦老提議全家人去接安爸爸和安瑞,不想,人到齊了,他自個兒卻沒有下來,真是氣人。

要是親家不滿意,落下個不好印象,忽然反悔了怎麽辦?

人還沒有真正進家門,是可能有變數的,所以,秦老替秦墨著急。

在眾人翹首期盼中,秦墨和安苡寧終於出現了。

“下來了…”雲老太眼尖,剛看到樓梯口有動靜,就叫了起來。

話音一出,大家都往樓梯口看去。

秦墨一身黑色西裝,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氣爽的,安苡寧修身連衣裙配上修身的玫紅色妮子大衣,看起來也幹凈利落,卻也不失喜慶。

“不好意思,讓您們久等了。”

安苡寧看著客廳上的幾人,歉意的開口。

雲家一臉的笑呵呵,沒有說話,倒是秦老,板著臉瞪著秦墨,“寧寧,日後別任由著他,你看他現在什麽樣子。”

秦墨眉毛一挑,“我要是起早貪黑,哪來的兒子?”

安苡寧臉色一紅,急忙伸手去捏著他的大腿,狠狠的掐著。

這人,越來越不正經了,他們這麽晚出來,明明是試衣服好嗎,怎麽到他口中就是這個樣子了呢?

他臉皮厚,她臉皮可沒有那麽厚呢。

秦老一噎,只能怒瞪著他,看見兒媳婦兒羞紅的臉只能尷尬的咳了咳。

榮崢騷包的笑了笑,忽然湊近雲天景的旁邊,“阿景,單身不僅對不起自己,對不起家人,更對不起國家,不如我們湊一對,從此也早睡晚起?”

雲天景怒了,低吼道,“滾。”

老子很正常。

秦墨見此,幹脆把安苡寧抱了起來,“你累了,我抱你吧。”

若說,方才的話幾位老人家都高興,可是這一抱,幾位老人家可是不敢看了,微微有些不好意思。

都說秦墨穩重,今日哪裏看出穩重的模樣?

“爸,奶奶,時間不早了,我們出發吧,別讓岳父久等了。”

秦墨把安苡寧放在副駕駛上,自己上了駕駛座。

“秦墨,我爸到哪兒了?”

方才,他接了電話,不知道是安瑞打過來的還是爸爸打過來的。

車上,安苡寧心裏激動。

“岳父還沒出站,他讓我們在東站旁邊的廣場上等他。”

秦墨出去了,後面的幾個人自然是跟了去的。

雲家一輛車,秦老自己一輛,榮崢就不用說了,依舊開著他米分紅色的駕坐,因為安瑞喜歡做他的車。

“老婆…”

上了車,秦墨雙手搭在方向盤上,側眸,悠悠的看著她。

“恩?”安苡寧也看著他,“開車啊?”

秦墨看著她,忽然把手伸給她,“你摸一摸。”

聞言,安苡寧照做,發現他的手心冒著汗,不由得一怔,隨後,她忽然笑出了聲音,“秦墨,你也會緊張啊?”

這人,只不過是接她爸爸而已,又不是上斷頭臺。

安苡寧笑著給他擦了擦汗,然後在他的手背上親了親,“好了,開車吧,這幾天學生開學,路上可能會堵,別遲到了哦?”

秦墨點點頭,車子開了。

岳父來了,他親自迎接。

路上,車來車往,紅路燈很多,車子開的很慢,加之學生開學,堵上有些擁堵。

等待的時間,是煎熬的。

但是,安苡寧也發現了一個問題,那就是秦墨頻頻的用紙巾擦手掌心的汗。

“秦墨,你怎麽了?”忽然,她覺得奇怪。

就算是緊張,也沒有這麽久吧?

秦墨的自制力是很好的,緊張手心冒汗的癥狀還是比較少的。趁著在還紅燈,安苡寧傾身,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。

“有沒有哪裏不舒服?”安苡寧問。

秦墨搖了搖頭,朝她笑了笑,“可能是虛了。“

安苡寧:“…“

這邊,秦老的車子是吳叔開的,他們最先出發,不過現在還是被堵在路上。

秦老看著前面長長的車隊,忍不住暴躁了,“應該早點來的,這麽堵,親家肯定等的久了。”他心裏著急。

“秦老,稍安勿躁,東站很快就到了。”吳叔開口。

“恩。”

藍天白雲,陽光晴好。

路上,四輛車一前一後的在路上行駛著。

“秦老,再過一千米左右就到廣場了,您看到了沒有,前面哪兒就廣場了。”

秦老看了看,可能是太遠了,看的不真切。

“從這裏轉個彎就到了。”吳叔再次出聲。

車內,距離廣場約定地點幾百米的距離,安苡寧看到不遠處的安德,當下激動的叫了起來,“我爸,我爸站在那裏。”

廣場,很空曠,盡管人來人往,安苡寧還是看到了安德。

秦墨看去,嘴角微勾,眼中盡是笑意,岳父就在前面了。

岳父來了,再過明天,後天他和苡寧就合法了。

這邊,秦老的車子是最前面的,他也看到安德了。

“看到親家了。”秦老也激動。

“是。”

也許是秦老太激動了,並沒有發現吳叔額上的冷汗,還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都在泛白著。

就在離安德幾米遠的地方,吳叔忽然咬著牙,心裏一橫,轉著方向盤,加油一加,車子飛速的朝著安德開去。

秦老發現車速不對,正想開口,卻發現車頭對著安德。而此刻,安德不知道在看什麽,忽而背對著的身子,竟然沒有察覺到。

“老吳,剎車啊…”秦老激動的大叫。

與此同時,安苡寧也發現了前面的不對勁,怎麽開的那麽快了?

這個時候,他們的車子離的還有幾十米。

眨眼之間,只見車子飛速的朝著安德的方向猛地飛了過去,這一刻,安苡寧的雙眼頓時瞪大了,一顆心都提了起來。

瞬息之間,“嘭”的一聲,巨響,車子不僅撞飛了安德,還直接從安德站的地方飛了過去,然而,車子並未因此停下,直到撞上了前方的旗臺才停下。

“不要…”幾十米開外的安苡寧親眼看到這一幕,肝膽俱裂的嘶吼著,雙眼瞬間紅了起來。

平坦的廣場地上,那一灘鮮紅,觸目驚心,那濺出的血花,遮住了陽光,映紅了所有人的眼睛。

地上,安德的身子在血泊中劇烈的顫抖著,隨後慢慢的平靜。

“爸。”撕心裂肺的叫喊,在狹窄的車內想起,撕心的駭人。

沖出車門,安苡寧肝膽俱裂,淚水模糊,雙腿顫抖著,腳底似生了鉛似的沈重,怎麽都覺得步子移不開,二三十米的距離,此時對她來說如同世界末日,帶著無邊的黑暗。

顫抖的雙腿,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,才走到安德的身邊,走到的時候,她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幹了,直接跌坐在安德的身邊,臉色慘白,雙眼死死的盯著躺在血泊中的安德。

身後,雲家四口,榮崢,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,傻掉了。

當看安德躺在血泊的時候,雙眼瞪得老大。

怎麽會這樣?

怎麽會這樣?

秦墨下了車,一張臉陰沈的幾乎要滴出冰來,黑眸蘊藏著無限的駭浪。

“榮崢,去看老爺子。”

最先,出聲的是秦墨,直到冰涼的聲音劃過,車內的人才反應過來。

榮崢下了車,直接朝著秦老做的車子走去,當到達的時候,看到吳叔頭部流血,暈了,秦老沒有受傷,但是也暈了過去,他撥了120之後,隨後朝著安苡寧的方向走去。

剛才安德轉身張望,可能是看安瑞。而去買水的安瑞,在轉身的時候,正好目睹了這一切,他丟下手中的水,從便利店沖過來的時候,可是,一切都來不及了,來不及了。

當看到安德身下一灘血的時候,安瑞爆發了。

“秦墨,枉我姐嫁給你,你們卻撞了我爸,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們的?”沖過來的安德撕心裂肺的朝著站在不遠處的秦墨狂吼。

那個人是她的爸爸,而撞她爸爸的是他爸爸的車,開車的人是跟了爸爸幾十年的吳叔。

風乍起,晴朗的天忽然沒有了太陽,鄒然烏雲籠罩。

秦墨定定的看著安瑞,不知道怎麽開口,也開不了口。

眾目睽睽下,他父親的司機吳叔親自撞了她的爸爸---他的準岳父,他怎麽說,能說什麽,那是她最愛的爸爸啊。

此時此刻,秦墨頓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抽幹了,千言萬語,他此刻卻不知道說什麽。

現在,說什麽都是蒼白的。

動了動唇,話到嘴邊卻開不了那個口,只能站定的看安苡寧跪在地上失聲痛哭。

她爸爸,被撞了,是事實。

走出來的雲老太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,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。

雲正宇夫婦此時也沒走,而是擡著雲老太上了車,打著120.

秦墨緊握著雙拳,邁著僵硬的兩條腿,走到安苡寧的身邊,“苡寧…”

聲音很輕,帶著嚴重的顫抖,那聲音幾乎是發不出去的。

秦墨未能靠近,就被一旁的安瑞給狠狠的推開了,沒註意的秦墨,頓時被推倒在地上,“滾開,你的好意我們承受不起。”

而此刻,安德的身子忽然顫抖著,鮮血從嘴角中溢出,沾滿血的雙唇不斷的顫抖著,微微張開的雙眼看看著哭的天昏地暗的安苡寧。

“救護車,救護車怎麽還不來啊…”害怕到極致的安靜忽然顫抖的尖叫了起來。

“血…血….”

看著不斷從安德嘴角溢出來的血,安苡寧趕忙用自己的袖子去擦,滾燙的淚水也隨之滴落在安德的臉上。

安德欲想開口說話,嘴巴一張一合的,不知道是要說話還是太痛了,嘴巴裏的鮮血卻溢出更多了,最後蜿蜒至脖子上,手緊緊楸住安苡寧的衣服,忽然胸口一個大的起伏,噴出一口鮮血,徹底的暈厥了過去。

“爸。”撕心裂肺的叫喊在廣場的上空回蕩。

安苡寧神色大動,雙眼血紅,神情慘白的嚇人。

此刻,她的眼睛裏看不到任何人,只看到鮮血淋漓的安德。

安瑞見此,雙眼通紅一片,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著。

不會的,爸不會有事的。

榮崢打著電話叫催叫救護車,此時的他也很想殺人的沖動,車子為什麽還沒有來?

他的心裏在叫宣著,安叔叔,你定住,千萬要定住啊。

若是你完蛋了,九叔和小嬸嬸也就完蛋了。

“苡寧…”

秦墨看著如此痛苦的安苡寧,一顆心猶如被刀刺了一般,脆生生的疼著。

看著秦墨走過來,安瑞忽然站了起來,雙眼死死地看著他,眼中的曾很幾乎是可以淹沒大海,“你滾開,滾開…”安瑞癲狂的推開秦墨,“這就是你口中的好,我們信了,可是,結果呢…“

結果就是我爸被撞,躺在血泊中嗎?

秦墨緊繃著臉,薄唇在風中漸漸的變得蒼白,偉岸的身軀顫抖著。

“你先冷靜,岳父需要你們。”

安苡寧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,蒼白的臉,通紅的眼睛,渾身都在哆嗦著。她看著秦墨,雙唇顫抖的厲害,“你,走吧…”

聲音很輕,很輕,但是說出這幾個字,卻是要抽幹她渾身的力氣。

那樣的撞擊,那麽多的血,然而最殘忍的莫過於她親眼目睹。

低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,秦墨卻聽見了,字字句句,猶如一把尖銳的刀,狠狠地插在胸口上。

她的平靜,比安瑞的咆哮更讓他痛不欲生。

沒多久,救護車來了。

安德。吳叔,雲老太,秦老被扛上了救護車。

安瑞拉著安苡寧,雙目赤紅的看著秦墨,“要是我爸有什麽三長兩短…”

話沒有說完,安苡寧便拉著安瑞走進了救護車裏面去。

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,秦墨身子一震,痛徹心扉的感覺瞬間湧入,繃著臉也變得蒼白起來了。

救護車走後,榮崢走到了秦墨的身邊,輕輕地喊了一聲,“九叔…”

“我沒事…”

秦墨強撐著顫抖的身子,“老爺子沒事吧?”

“吳叔頭部流血,暈死過去了,老爺子沒事,受了刺激也暈了過去。”

秦墨看著地上的血,眸子瞇了瞇,“讓人查一下車子,還有吳叔。”

榮崢點點頭,“九叔,現在怎麽辦?”

怎麽辦?

秦墨擡眼看看著天邊,卻見灰蒙蒙的一片,沒有任何一點白色。原本陽光明媚的,卻變成了陰沈沈的天色。

“立刻安排專家,救。”

******

醫院,急救室的大門緊閉著,紅燈閃爍,室內醫生面色嚴肅,奮力搶救。

室外,安苡寧紅著雙眼,緊盯著急救室的大門,沒有血色的雙唇被蹂躪的出了血泡,雙手不停的戳柔著,焦急又擔心。

安瑞黑著一張臉,雙拳緊握,泛白的節骨和爆顯的青筋顯示了他的焦慮與不安。

今天,原本是個好日子,天氣晴朗,微風煦暖,高高興興的一天,沒想到,親眼目的的場景,讓她剎那間從天堂跌入了地獄,催心刺骨的疼痛,幾乎讓她暈厥。

撞她爸爸的人,不是別人,是一個跟他爸幾十年的吳叔,到底是意外還是意外?

她不敢想,真的不敢想。

只是,腦中不自覺得想起了那日她在書房門外聽到的話,老爺子說他不喜歡她,這個她是誰,是她嗎?

安苡寧閉著眼睛,痛苦的搖了搖頭,腦袋一片混亂

然而,親眼目的一切,她無法忘記,更沒有辦法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面對秦家的人,那個人包括秦墨。

她不知道事情是怎麽樣的,是車子失靈了還是什麽,但是撞了就是撞了,這是無法抹去的一個事實。

這個鴻溝,她是跨越不了的。

她想,她和秦墨,可能是真的沒有緣分走到最後吧,不然怎麽在這樣的時間,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呢?

安苡寧紅著雙眼,淚流滿面的看著急救室,沒有哭聲,沒有哽咽,卻淚千行。

冰冷的醫院裏,刺鼻的消毒水,原本人來人往的醫院,變得異常的死靜。

走道上,燈光變得幽暗,一排排的凳子蔓延而去,空蕩而沈寂。

“姐,等爸好了我們回T市吧。”他傷心,姐姐一定更傷心。

一個是養育之恩的親爸爸,一個是陪伴終身的伴侶,情深意重,哪一邊受傷,最後受傷的還不都是姐姐?

秦家,家大業大,根本就不適合他們這樣的普通家庭

命運就是這麽奇妙,上一秒你還幸福,下一秒,你就是墜入地獄的天使,酸甜苦辣一起沖向你,沈重的讓你無法喘息。

“好。”沒有思考,安苡寧扯開沙啞的喉嚨道。

氣氛又陷入了沈默

一天了,安苡寧和安瑞就這樣做在急救室外邊,一動也未動。

安德,還在裏面急救。

*****

同樣是醫院,這邊卻是擠滿了人,不過大家神情都是嚴肅的。

“安親家那邊什麽情況?”

秦老醒來沒有多久,第一句問的就是安德的情況。

盡管,他上過戰場,殺過人,但是面對親戚,他現在卻顯得那麽蒼白無力。

場內的人,包括秦墨,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。因為安德還在搶救中,什麽情況,他們也不知道。

是生,是死,醫生還在跟死神做鬥爭。

無言中,秦老得出了答案,他重重的嘆了嘆,“要怪,就怪我吧。”

只要他們兩個能好好的,怪他,他也毫無怨言。

“爸…”秦雲卿見此,忍不住叫了起來,“事情還沒有弄清楚,你胡說什麽呢。”

叫人查了車子,車子是被人動過手腳的,剎車失靈,而動到車子的人,是吳叔,而吳叔頭部受到重創,現在還在昏迷中。

現在吳叔是最大的嫌疑,只是吳叔的動機又是什麽呢?

一切還在調查中,結果是什麽還不知道。

“那你讓我說什麽,撞了就是撞了,這是事實…”秦老也激動了。

好不容易盼著兒子結婚,好不容易到了領證的好日子,偏偏發生了意外,而被意外的那個人是親家,他又能怎麽辦呢?

正在這個時候,榮崢從外面走了進來,一臉的凝重。

秦墨看著他,黑眸幽深,薄唇微微一動,“阿崢…”

聲音微涼,仔細的聽著,卻發現裏面帶著絲絲的顫抖。

榮崢看著秦墨,隨後又看了看秦老,猶豫了許久才開口,“情況不妙。”

生,事情還有轉機,死,就變成了死局,沒有回轉的餘地。

聽言,秦墨眸光閃爍,薄唇呡成了一條直線。

我們信你,可是,結果呢?

安瑞的話在他的腦中盤旋,秦墨痛苦的呼吸著。

她信他,要嫁給他,可是,現在,他拿什麽去見她?

心傷無血,痛到肺裏面的感覺,他第一次嘗到了。

她說他霸道,可是現在,他沒有理由強勢,因為他什麽都做不了,就連說話,陪伴都會給她帶來傷痛,深深的無力感瞬間彌漫。

看著痛苦的兒子,秦老內心深深的自責,“都是我的錯。”

☆、242:別逼我

A城的新聞頭版,熱搜榜,安苡寧這個名字在度掀起了一陣熱浪。

6號中午,東站旁邊廣場發生的一幕,最終還是登上了各大熒屏。

若說之前,大家都覺得她是上天的寵兒,那麽在這新聞曝光之後,大家又覺得她是個可憐兒,也有人說,她的幸運也許到頭了,所以才上演了這麽一劇相愛相殺的畫面。

不過,安苡寧現在,不是什麽也沒有的,至少,她還是珠寶集團的首席設計,至少,她還有雲家這個靠山。

只是,新聞一出,大家都紛紛在想,這是怎麽了,是打開的方式不正確還是什麽?

然而,外面炸開了天,也炸不到這一處。

搶救室前,雲天景提著兩份盒飯站在他們姐弟兩的面前,“寧寧,安瑞,先吃點東西吧。”

他們坐在這裏一天一夜,他也陪著坐了一天一夜。

看著面前遞過來的盒飯,安苡寧無神的眼睛動了動,“哥,你先回去休息吧,這裏我和安瑞守著就可以了。”

雲天景陪了他們一個晚上,她知足了。

雲天景見她不動,微微皺眉,打開盒蓋,拿著筷子,直接遞到了她的面前,“你這樣子我不放心,多少吃點東西,安叔叔需要你。”

安苡寧動了動唇,沒在拒絕,他說的對,爸爸還沒有出來,她絕對不能先餓倒了。

見她吃飯了,雲天景稍稍放心了,這邊安瑞也吃了起來,他才舒了一口氣。不過,下一刻,他又生氣起來。

秦墨這個渾人,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。

到了今天,沒有完全弄明白到底怎麽回事至少清楚一二了吧?

只是,到了現在,他沒有露面,更沒有電話,吳叔和秦老那邊是什麽情況,他這邊完全不知道。

他是打算包庇還是怎麽滴?

“寧寧,安瑞,你們先守著,我去問問到底什麽情況。”

這邊挪不開,那麽他去。

現在,不管怎麽說,她好歹也是叫他一聲‘哥’的,既然如此,那麽他多多少少也要做點事情,不然怎麽對得起兄長這個稱呼呢?

安苡寧渾身一僵,看了他兩眼,沒有說話。

****

藍靜恩看到新聞之後,整個人都驚呆了,也沒什麽心思上班,拿著包包就往醫院走去。

走道裏,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飄了過來,遠遠的,藍靜恩便看到搶救室門前坐著的安苡寧,她呆滯的坐在凳子上,臉色蒼白,雙眼紅腫,原本晶亮的眸子,此刻卻失去了光彩,變得暗淡起來。

“寧寧…”

藍靜恩走到她的面前,站了許久,安苡寧都沒有發現她,一雙眼睛無神的垂著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見她如此,藍靜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,坐到她的旁邊,握住她的雙手,感覺到手上的冰涼時,她皺了皺眉頭之後,脫下自己的手套給她套上。

“寧寧….”藍靜恩再次叫著她。

她不知道怎麽安慰,但是看她悲慟的模樣,她沒有辦法看著不理。

原本說會對她好的秦家,一個人都沒有來;紅燈閃爍的手術室門口,就只有她這麽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。

藍靜恩越是想著,心裏越是生氣,同時也覺得心裏酸酸的。

什麽豪門,什麽望族,全部統統都是狗屁,事發之後,一個個都跑了,把傷痛留給了最無辜的人。

安苡寧在手術室門口坐很久了,渾身早已冷的麻木,見到藍靜恩的時候,她才稍稍緩了過來。

“靜恩…”

聲音很沙啞,甚至,喉嚨幹澀的只要一動就會很疼,看到好朋友,安苡寧眼眶中的淚水就那麽湧了出來,盛在眼眶中,要掉不掉的樣子,看著讓人心疼不已。

藍靜恩抱著她,“別擔心,叔叔不會有事的。”

安苡寧伸出僵硬的手抱住藍靜恩,無聲的哭了起來。

藍靜恩不知道怎麽安慰,就那麽靜靜的抱著她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安苡寧不哭了,擡起頭的時候,臉色比剛才的更蒼白了,一雙眼睛腫的不像話,低低的抽噎,一聲又一聲。

“靜恩,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?”安苡寧擡著紅腫的雙眼看著她。

她本想讓雲天景幫她的,但是想想,還是作罷了。現在藍靜恩來了,正好。

“你說…”藍靜恩拿著紙巾擦了擦她眼中的淚水,“只要我能幫的上忙的,你盡管開口。”

安苡寧吞了吞口水,深吸了一口氣之後,道,“幫我拿身份證和其他的證件,再幫我準備幾件衣服。”

爸爸住院,需要用到錢,而她的工資卡在他的手上,她是不可能回去拿的,因為她不知道怎麽面對他。

單單只是提著他的名字,她都覺得呼吸都是痛的。

“好。”藍靜恩點點頭,“寧寧,這件事情你怎麽想?”

最終,藍靜恩還是問了出來,但是她明顯的感到了安苡寧的僵硬。

安苡寧深吸了一口氣,“大家都知道,吳叔一參軍就跟著他爸,直到現在,沒有間斷過,要是說這件事情跟他爸一點關系都沒有,沒有人會相信。只是,我爸有什麽錯,非要撞他不可?”

她想不通,難道僅僅是因為不喜歡嗎?

那天,是吳叔開的車,可是又有誰證明這件事情跟他爸爸一點關系都沒有呢?

“寧寧,吳叔現在昏迷不醒。”藍靜恩心裏也沈重,“聽說,車子是被動了手腳,至於是誰的動的手,現在不知道,因為開車的吳叔腦部受到了創傷,還在治療中。”

“消息是從哪裏傳來的,秦家?”

藍靜恩不說話了,靜默的看著她。

“寧寧,我知道你很難過,但在事情的真相沒出來前,你想什麽都是徒增煩惱的…”

為什麽會撞安爸爸,不管是吳叔還是秦老,從兩人的角度出發,撞安爸爸對他們沒有任何意義。

可,偏偏,撞了。

吳叔昏迷不醒,秦老成了懷疑的重點對象。

現在問題已經不是安苡寧信不信的問題了,一邊是未來的另一半,一邊是老爸,秦墨夾在中間,他會怎麽做?

“有時間,你問一問他吧,他是沒有錯的。”

*******

秦宅,眾人把秦老接回家沒有多久,雲家的人就來了。

“秦老,事情到底怎麽回事。”開口的雲老太。

雲老太醒來之後,直接跑過來秦宅詢問。

秦老看著她,沈默了。

這件事情,他不知道該怎麽說,因為空口無憑。

雲老太見此,面色凝重,“老吳他人呢,車是他開的,你不打算讓他出來說兩句?”

“奶奶,吳叔現在還在昏迷中。”秦墨開口。

話一出,雲老太諷刺的看著秦墨,“別叫我奶奶,我也不是你奶奶。”她很激動,“秦墨,你告訴我,這件事情,你打算怎麽辦?”

下意識,雲老太忽然不喜歡起秦墨來了。

現在,漫天的新聞,說什麽相愛相殺,她看了就心煩。

起來的時候,天景告訴她,事發之後,秦家的人一個都沒有去醫院看安德,聽到這消息的時候,她是憤怒的。

雲老太的激動,讓秦家的人微微的皺了眉頭。

秦墨黑眸湧動著沈色,“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前,我沒有辦法回答您的問題。“

“好。“雲老太聽了這話之後更是氣了,“事發的時候我也是在場的,你告訴我,是車子出了問題還是吳叔有問題,現在吳叔昏迷,那麽秦老,你就沒有話要說?”

誰不知道,吳叔有時候代表的就是秦老?

秦雲卿見雲老太如此,忍不住搭腔,“雲老太,事情還沒有弄清楚,你讓秦墨說什麽?我爸什麽人,你不知道?”

她相信,絕對不是老爺子做的,但是開車的那個人是吳叔,所以,在真相沒有大白前,他們說什麽都是蒼白的。

“就是因為我知道,所以我也沒有拐彎抹角,但是撞了就是撞了,這是抹不掉的事實。我也知道,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出發,你們都沒有動機這樣做。我現在管關心的是,這件事情你們怎麽處理?”

不管是什麽原因,撞了就是撞了,因為這道坎,也許寧寧和秦墨是不可能了。

怎麽處理?秦墨雙眸幽暗的看著前方,手指緊握著。

“不管是什麽原因,這車不能白撞。”

雲老太說完話,直接轉身離開了秦宅。

*****

樓上,婚房

秦墨看著嶄新的房間,黑眸沈了沈。

“九叔,前幾天吳叔請假回家,是因為他兒子犯罪了,後來,又無罪釋放,就連黑檔案裏面都沒有記錄上去,至於先前的檔案被銷毀了,沒法查下去,現在只能查當時主審案子的人。”

所以時間上遲了些。

秦墨瞇了瞇眼,“吳叔回去跟誰接觸過?”

“有可疑的人,但是沒有查到。”

說及此,榮崢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。

照理說,犯了罪,入了獄,又無罪釋放,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人頂罪,而不是銷毀檔案。

不過,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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